再多声明一点:这篇文章相当血腥恐怖,心理素质不好的千万不要看,别留下什么心理阴影。
最近读者们老是询问电视剧《漂白》《漫长的季节》所对应的真实案件,萨沙就说给大家听听。
个人认为《漫长的集结》对应的是,散打王乔立夫和女友邵苗苗绑架碎尸案。该案我已经写过,你们可以翻翻之前的记录。《漂白》则是赫赫有名的杨树彬团伙绑架碎尸案,手段比乔立夫案更为残忍变态,堪称中国这类案件的顶峰。最关键的是,杨树彬等几个歹徒竟然通过花钱收买腐败民警,将4家12口人的身份合法“漂白”,让全国A级通缉令形同废纸。听萨沙说一说吧。
本文主要内容都是网上公开的新闻报道,估计大多数来源于《南方都市报》的深度调查报道《漂白》这篇文章,萨沙做了一定的艺术加工创作为小说,在这里也声明一下。
这起案件又发生在东北,有些人说萨沙对东北有偏见,没事就盯着说东北的重大案件。
萨沙负责任的说一句,我写的几百个案子绝对不存在地域偏见。我的朋友、同事有很多是东北人,男男女女大体都是不错的人。
之所以写的东北案件较多,只因为从80年代到2010年整整30年内,东北各种大案要案都在中国各地区排行至少前三。
而电视剧《漂白》涉及的案件,在当年不算稀奇,是很常见的一种恶性犯罪模式。当时全国各地至少有几十个的团队到处流窜,以这种方式来进行作案。好了,废话少说,我们直接说正文。
2002年,吉林省吉林市船营区一栋居民楼的下水道出现堵塞,臭水和污物从多处阴沟中溢出来。
这些建于改革开放前的预制板楼工人宿舍区,用今天的标准来说就是粗制滥造。大家能看到的楼房墙壁、地面、房顶甚至楼梯的质量都很烂,更别说居民看不到的下水道。
这次的情况却又不同,满溢出来的污物中有大量肉馅,这就让围观居民迷惑不解。
此时处于东北90年代下岗潮的尾声,住在这个工人小区的居民大多生活拮据,很多人甚至只是偶尔吃顿饺子改善生活,谁会豪横到将大量肉馅丢入下水道呢?
真的有钱将整锅的肉馅直接当作垃圾丢掉,这样的大款就不可能住在这种破烂的居民楼里。
居民们七嘴八舌的围观期间,有个年迈的老大爷逐步发现情况不对。一说老大爷曾长期在火葬场工作,这一个地区被送来的尸体可不都是完整的。很多尸体是车祸或者意外事故的受害者,血肉模糊甚至不成人形。
东北民风保守,不管你是怎么死的,亲人们都要举行遗体告别仪式。也就是说,殡仪馆要尽全力对这些不成形的尸体整容化妆,搞到可以举行告别仪式的水平。
老大爷不是化妆师,却长期在殡仪馆化妆间扫地清洁(只有胆量极大的人才敢在化妆间扫地、拖地),化妆整容以后的污物都需要由他扫走,才看多了这种场面。
此次下水道涌出的大量肉馅,就夹杂着一些皮肤!年迈的老大爷眼睛可不花,这明明是人肉人皮。
经过紧急取样化验,警方证明肉馅和肉皮分属两名不同的年轻女性,这竟然是一起恶性杀人碎尸案件。
民警们从1楼开始一家一户调查上去,未曾发现什么异常。不过,顶楼有一户住户家的房门始终敲不开,里面隐约有些古怪的气味。这是刑警们熟悉的血腥味,他们选择破门而入。
让刑警们震惊的是,这个出租屋就是一个大型屠宰现场,尤其厨房和卫生间到处都是血迹和肉体组织碎片。更可怕的是,卫生间里赫然躺着两具被肢解了大部分的女尸,就是人肉馅的来源。
出租屋内非常凌乱,一些衣服和杂物被胡乱丢弃在四处。看来,行凶的歹徒们发现罪行穿帮后,在警察赶到之前慌忙逃走了。
逃的非常匆忙,歹徒们来不及处理现场,丢下了两具只处理了一半的尸体,也在屋内留下了大量指纹和其他物证。
年轻美貌又有才艺(现在做哪行都要有才艺),这2个小姐在当地的色情业小有名气,收入较高。
根据警方调查,两个年轻女孩死前被别人洗劫一空,银行账户内的12万多元被歹徒分为多次取走。
两人全身都有被拳打脚踢以及铁器殴打的伤痕,其中一人的指甲盖被铁钳活生生的拔下。
看来,这两个女孩最初不愿意交出卖身多年换来的血汗钱,因此遭到歹徒们的残忍折磨。
最终,女孩子们受不了这些变态的毒刑,只能乖乖交出钱财,可惜还是难逃一死,被活活掐死后碎尸。
这种针对的绑架杀人案件,在当时全国各地都有发生,一些犯罪分子专门采用这种模式作案。
由于职业的特殊性质,们会同陌生男人到任何场所、而普通的女性甚至男性,都不可能跟着陌生人乱跑。
二来,通常有几个钱,收入高于普通老百姓。歹徒们一般选择有姿色的下手,她们多处于行业头部,私人存款大大高于普通市民,更不是大量下岗职工可以相比的。在2000年左右,东北比较繁华的省会哈尔滨房价,每平方米也就1000多元。们通常有至少数万元存款,多则十几二十万存款也不稀奇;
20多年前,刑侦技术落后,警方办案的手段不多。对于绝大部分凶杀案,警方仍然采用根据死者社会关系排查嫌疑人的方法。同嫖客素不相识,双方没有一点社会交集,根本就无法排查,案件很难侦破。更重要的是,做皮肉生意正常情况下不会在老家,也不会用真名。她们通常在外地用假名卖身,还不断的更换地点,一旦遇害后连她们的实际身份都搞不清楚。
更要命的是,卖身不合法,无论是她的同行姐妹或者老鸨之流即便明知道此人可能遇害,往往不会报警,甚至被盘问时也不会提供真实信息;
在江湖上吃硬货的罪犯,无非是抢劫、入室盗窃、绑架等几种模式。这些犯罪模式需要多名犯罪分子配合,往往还要准备枪械、爆炸物等作案工具,更有较大风险。
绑架作案只需要一两个犯罪分子就可以办到,也不需要任何作案工具,只要有一处出租屋即可。
话虽如此,这种绑架杀人的作案模式,被江湖上真正的暴力歹徒所鄙视,认为是下三滥的行为。
黑道人士一致认为“不夺乞丐的碗,不抢的钱”,不能对乞丐、下毒手。
小说《水浒》张青和孙二娘这对恶魔夫妻杀人卖人肉包子,却不去害过路的。
张青认为,本来就是社会最底层,靠出卖皮肉以及百般讨好嫖客才赚到一些钱。对谋财害命,就属于欺凌弱小,有损阴德。
言归正传,歹徒逃走得匆忙,现场发现了大量指纹。加上房东和部分邻居见过他们的相貌,警方很快锁定了4名真凶。
杨树彬是哈尔滨人,幼年丧父,缺乏管教,很快成为一个小混混,整天同人打架。他的寡母患有精神分裂,时而清醒时而迷糊,根本管不了他。
一次打架中吃了亏,未成年的杨树彬竟然一怒之下流浪到山西五台山去学艺,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身拳脚功夫。由此,他得到一个杨和尚的外号,在当地小有名气。
寡母神志清醒的时候希望儿子走正道,托亲戚将他送入当地发动机工厂上班,成为一个工人,有了正当职业。
在当年的东北,得到一个有编制的工作就算很不错了,杨树彬可完全安安稳稳的生活。
但他狗改不了吃屎,在工厂期间仍然频繁打架闹事,同社会上和厂里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。
熟悉东北的朋友都知道,90年代的地痞流氓喜欢混迹在台球室、录像厅、歌舞厅、游戏机室等几个地方。
杨树彬和2个同伙喝了些酒,同另外3个地痞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了冲突,随即大打出手。
双拳难敌四手,全国武术冠军赵长军都被三个街头混混打进医院,更别说区区杨树彬。
杨树彬眼见丢了面子,一怒之下直接动了刀子,将三个大汉全部刺倒在地。其中一刀恰好刺中要害,导致这个混混当场死亡,另外两个混混受轻伤。
案发后,杀了人的杨树彬迅速逃到外地,他的两个同伙则被抓捕,分别判处有期徒刑。
杀死1人刺伤2人,在90年代绝对可以枪毙,杨树彬从此走上不归路,成为一个杀人逃犯。
根据两个同伙介绍,杨树彬20岁时,就参加了一起持刀抢劫案。杨树彬只是望风没有出手,事后也分到一笔钱,由此走上恶性犯罪道路。
杀人跑路以后,杨树彬不敢随便回到哈尔滨老家,让弟弟照顾不时发病的母亲,自己则在江湖上流窜抢劫绑架作案。
他和同伙王某流窜到广东省佛山市,惊讶于当地的繁荣富裕,同还不发达的东北简直就是两个世界。
此时杨树彬已经有了一些作案经验,就是绑架有钱人再勒索赎金,这比当街抢劫一百次更赚钱。
王某比较笨,选择住在家中,被哈尔滨警方堵在屋内当场擒获。杨树彬比较狡猾,一直用假身份证住在外面小旅馆中。发现联络不上王某后,杨树彬仓皇逃离哈尔滨,侥幸再次逃脱法网,王某则被重判。
对于他这个杀人逃犯来说,一次失手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上刑场吃枪子。思来想去,杨树彬决定改用江湖上所鄙视的绑架作案模式,而且拿钱后必须杀人灭口,以保证自身的安全。
张玉良本来倒还算是个正派人,除了偶尔打打架以外没有犯过什么大事,同杨树彬的关系不错。
然而,张玉良此人志大才疏,90年代创业失败,又肆意花钱玩女人,最终欠了一的债。他过大年都被债主堵门要账,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。
杨树彬认为张玉良很合适,就偷偷联络他。到了狗急跳墙地步的张玉良,果然一口答应了绑架杀人的提议。
2000年初,两人结伴跑到深圳,用假身份证租了一个出租屋,随后伪装成大款去夜总会物色对象。伪装大款的方式很简单,就是高消费和给大量小费。
别人在夜总会开2瓶洋酒,他们就开4瓶,别人给小姐100元小费,他们就给200元甚至500元。这样一来,小姐们都认为他们是东北来的老板,愿意跟着他们出台。
杨树彬很快选中了一个长相美艳的小姐,将她骗到出租屋内一拳打倒,捆绑后进行抢劫。
娇滴滴女孩子哪里经受过这种毒打,只能哭着服软求饶,乖乖交出银行卡密码。两个歹徒戴着口罩和棒球帽,跑到自动取款机分多次取出10多万元。
两个歹徒没想到的是,人体的骨骼比他们想象的要坚硬,用菜刀都劈不开,装不进塑料袋。
于是,杨树彬又去买了铁锤和铁钳,将大骨头砸碎、钳碎后装袋。最终,尸体被装入5个塑料袋,分散丢弃在附近的小河、垃圾堆、下水道里。
两人颇为惊恐,草草抛尸后就火速离开这个出租屋,又租出了一个新住所,准备继续作案。
他们需要亲自去夜总会、歌舞厅寻找对象,会被很多人看到相貌,这么抛头露面就存在被警方追踪的可能性。
他认为最好拉一个入伙,由她将猎物神不知鬼不觉的骗到出租屋,作案比较安全。
她的父亲患病失去劳动力,家里还有个弟弟,戢红杰在16岁就南下到广东打工。
可惜戢红杰吃不了苦,不愿意去汗血工厂做牛马,仗着有几分姿色走上了卖身的道路。
杨树彬是混社会的犯罪分子,很会看人。他认为戢红杰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,同他们差不多。
此时的杨树彬凶相毕露:你可不是什么良家妇女,也是走过江湖的,知道规矩。我已经向你说了这件大事,你想不干就没这么容易。再说,我可知道你家在哪里,你不管你爸和你弟的死活了?
戢红杰的任务很简单,就是以假身份混入夜总会,打听哪个有钱。随后,杨树彬会给戢红杰一个无法追查的手机号码,让她拨打电话给猎物,伪装有老板出高价搞,将们骗到出租屋。
2000年初,戢红杰打电话将这两个小姐,骗到了出租屋内。两人刚刚进屋,就被杨树彬和张玉良打翻捆绑起来。
面对杨树彬和张玉良的拳打脚踢,甚至猛踹,两个小姐抵死不说出银行卡密码。
杨树彬呼呼的喘着粗气怒骂:,这两个还挺硬,真是不怕打!那就别怪我们下狠手了。
凶残的歹徒采用更为发指的手法进行折磨,包括针刺甚至用烧红的铁钳烫。
血肉之躯哪里能够顶得住这种酷刑,在极大的痛苦中,两个小姐被迫说出了银行卡密码。
让3个歹徒狂喜的是,他们竟然从银行卡中取出了50多万元。在当时的东北,这足可以买四五套百平方米的新房。
两个小姐交出了全部积蓄,也免不了被残杀的下场,她们很快被掐死、肢解、抛弃。
2001年他们拉了一个叫作刘爱彬的家伙入伙,三人跑到山东绑架勒索,搞到了20万元。
这两个歹徒的胆子很大,仅仅三四个月后他们跑到青岛,用老办法绑架了一个小姐。
结果,她被两人用各种毒刑虐待10多天,几乎被烫烂,上全部是针孔,只得屈服交钱。
这倒不是他们转了性子发善心,而是不愿意顶峰杀人碎尸作案,让刑警们将之前的案子串联起来。
有报道说,这个小姐女性隐私部位严重受损没办法恢复,至今无法谈男朋友,更别说嫁人。
他们再次回到深圳,用同样方法绑架杀害2名小姐,抢到10多万元后杀人碎尸。
需要说明的是,这次有一名小姐,也是整个系列案件中最强硬的小姐始终没有屈服,反而寻机操铁钳反抗,打伤了杨树彬。
他们已经不需要用菜刀、斧头、铁钳这种工具乱砍乱劈,搞出很大动静,甚至惊动了邻居。
他们能够不发出什么声音,就将尸体肢解。对于大块的皮肉,这伙人干脆买来绞肉机直接搅碎成肉馅,分批丢入抽水马桶中冲走,神不知鬼不觉。
2002年9月,这四个歹徒流窜回到吉林省吉林市故技重施,绑架杀害了两个小姐,抢到10多万元。
让他们没想到的是,这个小区的下水道非常烂。歹徒们将尸体部分的皮肉搅碎丢入抽水马桶后,竟然导致整个小区下水道满溢。
歹徒们是惯犯,开始可没有惊慌,反而混在人群中看热闹。在发现有人识别出是人肉且报警后,杨树彬一伙才慌忙回到出租屋内,取走了财物后逃窜。
警察随时有可能赶来,他们无心处理剩余的半截尸体,也没时间清理屋内的证据,留下了大量指纹。
杨树彬深知情况不妙,因为除了张玉良以外,其余几个人都进过局子,曾经留下过指纹证据,警察应该能锁定他们。
而同伙吴宏业的老婆马健华是山西人,那里的一些乡下管理混乱,只要肯出钱就能洗白身份,即便你是十恶不赦的逃犯。
杨树彬告诉同伙:大家再多干几次,赚够了钱就收手!到时候花钱把身份洗白,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。
然而这个案件最夸张的地方不在于歹徒的凶残作案手段,而是他们可以花点钱洗白身份,甚至能够全家一起洗白。
主犯杨树彬改名为王学礼,将弟弟改名为王学凯,两人连同母亲一起在内蒙古隐居。
更夸张的是,戢红杰改名为马海燕后,还同杨树彬合法结婚,又将父亲和弟弟改名洗白身份,全家一起居住。
除了这6人以外,张玉良、吴宏业两家也有6口人洗白身份,堂而皇之的拿着赃款生活。
当时报道这么说:张玉良“漂白”身份后改名为王学国,与当地一女子结婚,对外与杨树彬以兄弟相称。吴宏业“漂白”身份后改名为王华炎,在包头市郊区从事煤炭生意。戢红杰“漂白”身份后改名为马海燕,与杨树彬结婚生子,在包头市经营台球厅和足道馆。新华社记者从黑龙江警方了解到,逃犯“漂白”身份,是其长期逍遥法外的一个重要原因。据有关人士介绍,杀人逃犯“漂白身份”事件反映出,一些地区户口管理存在漏洞,有的地区只要三五千元就能买个户口。通过关系,由农村地区出一个手续,就可以在外地买房,继而落户。
截至2012年3月,兴县公安局已有2人被逮捕,4人被开除公职,6人被撤职。同时,该县2003年以来的三任公安局长均予以处分,吕梁市公安局局长也被责令向省公安厅做出深刻检查。
一两个逃犯或许能够长期躲藏在什么偏僻的乡下,整整3家人都在大城市生活,还能往哪里躲?
2011年网上追逃行动开始后,当地警方竟然发现杨树彬的弟弟,曾经跑回老家看病住院,登记的名字为王学凯。
此时全国户籍资料已经联网,警方调出全国叫作王学凯的照片,挨个辨认,很快锁定了杨树彬弟弟的住址。
上面说了,杨树彬和戢红杰结婚多年,生了一个儿子,用赃款在包头市经营两家台球厅和足道馆。
即便是吴宏业虽然身患绝症,仍然同妻子和一对儿女生活在一起,家里日子过得不错。